5月12日上午的会议分别由中山大学的方向红和罗志达教授主持,来自海南大学的黄启祥教授、西安交通大学的王珏教授和中山大学的朱刚、蔡祥元教授分别作了专题发言。
黄启祥 教授的题目是 《个体永生在世的伦理思考——读张祥龙先生的“为什么个体的永生在世是不道德的”》 。 黄教授首先指出,从家庭、亲子关系、孝道与道德的角度对永生在世进行哲学探讨的,只有张祥龙先生。 张先生在“为什么个体的永生在世是不道德的? ——《哈里•波特》与儒家之孝”一文中提出一个极具震撼力的观点: 个体的永生在世是不道德的。 他阐述了张祥龙先生的两点理由: 第一,个人的永生在世使得生存时间同质化,破坏了生存时间的原交织态,导致人的“原意-识”方式的改变,从而失去道德感受力; 第二,个人永生不死从根本上削弱和破坏亲子关系和亲子经验,使孝这道德感的源头枯萎。 接着,黄教授指出了张祥龙先生论述中的空白: “个体的永生在世是不道德的”与人们的直观感觉是不一致的。 再者,永生在世虽然不是一种经验性观念,但是它可以作为一种范导性的理念指导人们的生活,我们似乎也难以它说不道德。黄教授发言结束后,来自中山大学的钟汉川教授进行了评议,钟教授提出了三个问题: 永生对个体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个体永生来看,什么是道德? 孝与道德的关系?
王珏 教授报告的主题是 《人类自然生命技术化的限度何在? ——适生科技视角下的超人类主义批判》 。 王教授首先介绍了牛津大学哲学教授尼克•博斯特伦对于超人类主义的理解: “认同通过应用理性从根本上改善人类状况的可能性与可欲性的智识和文化运动,特别是通过发展普遍可及的技术来消除衰老和显著提 升人类智力、体力和心理能力。 ”接着,王教授指出了超人类主义所滋生的最大悖论: 当人将自己提升为“神”,提升为一切存在者存在的尺度——包括自身生命样态的尺度——时,他却丧失了可以安顿自身生命的位置,或者用海德格尔式的口吻表述,人在存在者中间变得“无家可归”了。 关于人类自然生命技术化界限问题,两种主流的回答策略都有其不能克服的困难,两者都试图设立某种现成的、形式化突出的标准作为生命技术化的界限。 故而王教授尝试借助张祥龙先生的适生科技思想来探索第三条回答路径。 最后,王教授总结了适生科技对于伦理、文化、政治的重要意义。 来自山西大学的梅剑华教授进行了评议。 梅教授提出了两个问题: 技术能不能帮助人过上有意义的生活? 怎么看代际时间被技术改变?
朱刚 教授的报告题目是 《从绽出到生生: 走向一种以“生生”为时间性的时间现象学》 。 朱刚教授指出,历史上绝大部分的时间探索都有先天不足,都是从一种前现象学的自然态度出发理解时间,将时间视为某种客观现成存在之物。 直至现象学情形才为之一变。 现象学不再从对包括时间在内的整个世界的存在信念出发,而是首先悬置或还原这一素朴的存在信念,然后以明见的自身被给予性为原则来追寻时间之本原形态,进而揭示时间之时间性。 如此追寻到的时间本原形态在胡塞尔那里为“活的当下”这一原初的意识结构,在海德格尔那里则为此在存在之“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这一原初的生存结构。 而无论是“活的当下”还是“曾在着的有所当前化的将来”,首先都是一种原初的绽出结构,由是时间性即绽出。 但是,朱刚教授认为,“绽出结构”仍具有某种封闭性与同一性,因而并不能从现象学上说明时间之绝对未来的维度,因而也并没有真正揭示时间之时间性。相比于绽出结构,中国哲学中的“生生”或许更能说明时间之为时间亦即时间性。而从“生生”出发,我们可以把“绽出结构”理解为“生生”的一种样态甚至蜕化形态。 由此,我们就可以走向一种以“生生”为时间性的时间现象学。 蔡祥元教授就如何理解现象学视域中的“绽出结构”的局限性以及“生生”的时间性可能的阐释视角进行了评议和回应。
蔡祥元 教授报告的主题是 《未来哲学的跨文化之维——兼论张祥龙的范式际哲学》 。 蔡教授首先指出,全球化时代西方传统哲学陷入了两方面的危机之中,一方面是不同哲学传统的遭遇,一方面是自然主义对哲学传统本身的抛弃。 这个危机也是所有哲学传统所共同面对的危机。 在预感到西方传统哲学困境的同时,尼采、海德格尔等有先见之明的哲学家开始呼吁一种走出西方传统范式的未来哲学。 他们的未来哲学一方面宣告了西方传统形而上学的终结,并把自然主义视作柏拉图主义的变种或科学化形态而予以辩驳。 与此同时,作为他们未来哲学之标识的“自由精神”和“自由之境”都事实上具有一个跨文化的思想维度。 为了更好展示未来哲学与跨文化哲学的思想关系,他在张祥龙与沈清松相关论述的基础上对跨文化哲学本身进行反思与重构。 跨文化哲学并不简单等同于比较哲学。 张祥龙与沈清松都在比较哲学悖论或困境的基础上提出了范式际哲学或跨文化哲学。 如果说传统的比较哲学是一种观念化的格义之说,那么跨文化哲学更关注对话中新思想的生成。 吴飞教授就如何理解形而上学的终结以及中西哲学的相互格义关系进行评议并提出了新的讨论视角。